虽说是唐诗、宋词、元曲鼎足并举,但实际上就数这元曲悲催,数来数去可能背得出来的就是这“枯藤老树昏鸦”了,喜欢文史的也许知道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;喜欢文学或者昆曲的大概晓得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。良辰美景奈何天!赏心乐事谁家院?”,但那汤显祖是明人了,其它的如果不是特别关注,皆都不甚了了。
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: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。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”虽然只有二十八个字,但却描绘出一幅凄凉动人的秋郊夕照图,并且准确地传达出旅人凄苦的心境。悲秋,是人们面对秋景所产生的一种悲哀忧愁的情绪体验,马致远以冷落、萧瑟、凄暗的心情,将黄昏、残阳、落叶、枯枝与其相伴,以景托情,寓情于景,在景情的交融中构成一种凄凉悲苦的意境。
马致远,字千里,号东篱,被誉为“马神仙”,北京人。他是一位“姓名香贯满梨园”的著名作家,与关汉卿、郑光祖、白朴并称为“元曲四大家“。
他作为元代散曲家、戏曲作家。被尊称为“曲状元”,在元代的文学史上具有极高的声誉。明初贾仲明就有诗赞曰:“万花丛中马神仙,百世集中说致远”。
马致远晚年号“东篱”,以示效陶渊明之志,他曾经担任元**省务官,是个五品的小官吏,在任时间并不长,其抱负一生未展,心灰意懒,怀着满腹牢骚,在看破了世俗名利后,以隐士高人自居,同时又在道教中求解脱。
我们知道,元曲是元杂剧和散曲合称,一般来说,杂剧是戏曲,散曲是诗歌,属于不同的文学体裁。但也有相同之处。两者都采用北曲为演唱形式。因此,散曲,剧曲又称之为乐府。散曲是元代文学主体。不过,元杂剧的成就和影响远远超过散曲,因此也有人以“元曲”单指杂剧,元曲也即“元代戏曲”。
马致远生活的元代为蒙古统治时期,对待异族入侵,当时知识分子的那种忿满之情是可想而知的,虽然后来蒙古统治者开始注意到“遵用汉法”和任用汉族文人,却又未能普遍实行,这给汉族文人在带来一丝幻想的同时,却又添加了更多的失望。而科举的废除,使读书人断了唯一的进仕之路,他们成了游离于社会的一种边缘状态人。总体说来,当时读书人是位于“八娼九儒十丐”的低下地位。
马致远最有名的杂剧是《汉宫秋》,这是一出明显带有民族主义情绪的作品。这是在“昭君出塞”传说的基础上加了很多的内容,以丰富的想象和虚构,对历史上这一史事多有增益改造。把一个为民族献身的女子形象,完美地进行了展示,这个剧本同现实生活直接相关的地方,主要是反映出在民族战争中个人的不幸。尤其是如“孤雁惊梦”这样凄婉哀怨的唱词,把剧本的悲剧气氛渲染得愈加浓郁。这里在塑造戏剧人物的同时,也直接抒发了作者对历史变迁、人生无常的感受。
他的作品多多,今知所作做杂剧有16种,散曲120多首,有辑本《东篱乐府》。从他的散曲作品中,可以知道,他年轻时热衷功名,有“佐国心,拿云手”的**抱负,但一直没能实现,在经过了“二十年漂泊生涯”之后,他看透了人生的荣辱,遂有退隐林泉的念头,晚年过着“林间友”、“世外客”的闲适生活。他的遁世,是在仕途无望的前提下无奈的选择,也是他效陶渊明的躬身实践。
纵观他的作品,既能读出那潇洒的情怀,也能体味出他对下层百姓的同情,他喜爱山水,讴歌爱情,诅咒社会之不平。在那个时代中,知识分子社会地位的低下,使他们喜山恋水,纵情青楼,。所以,我们在看《元曲三百首》时,最多的内容是归隐,反映出他们满满地无奈的心情。
马致远喜欢山水,对他影响最大的应该是老庄哲学了,这自是道家避世观念的体现,既然仕途无望,只能从大自然中吮吸灵感,期以顿悟来摆脱人世间的纷繁和羁縻,所以,那触景生情,触景伤情便是他作品最大的特色。
马致远的语言艺术很是高超,个人感觉稍稍地偏于典丽,他比较善于把朴实自然的语句锤炼得精致而富有表现力。曲文充满强烈的抒情性和主观性。如《汉宫秋》中写“惊雁”的一支《尧民歌》: “呀呀的飞过蓼花汀,孤雁儿不离了凤凰城。画檐间铁马响丁丁,宝殿中御榻冷清清。寒也波更,萧萧落叶声,烛暗长门静。”
鲁迅先生说:“好诗至唐已基本做完”,但以马致远、关汉卿、王实甫、孔尚任、汤显祖为代表的元明一众戏剧诗人,一改唐宋以后诗歌史上寥落的状况,以元曲和杂剧的形式重造辉煌,作为马致远本人虽然“登楼意,恨无上天梯”,但如辛弃疾一样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他在诗歌的世界中,给我们献出了许多艺术的天籁,读者幸之,民族幸之!
马致远的词采清朗俊雅,艳而不浓,《太和正音谱》有评:“马东篱之词,如朝阳鸣凤。其词典雅清丽,可与灵光景福两相颉颃,有振鬣长鸣万马皆瘖之意。又若神凤飞于九霄,岂可与凡鸟共语哉!宜列群英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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